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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婚姻是一份工作。”我记不清听到这句话多少次了。因此，结婚几年后，我努力让自己成为最好的婚姻工作者。我每两周安排一次家庭开支会议；分析丈夫的工作情况，以优化我们分担家务的方式。但像这样把婚姻看作劳动，从未让我与丈夫培养出更多感情。

我们说“婚姻是工作”时，到底代表着什么意思？对我来说，这意味着与另一个人长期为伴，本质上需要管理、沟通，包括情感和物质。夫妻抽出时间计划二人活动，且必须学习如何解决冲突。将婚姻概念化为工作，似乎使幸福变得更清晰：任何人都可以拥有一段幸福的关系，只要他们愿意付出必要的劳作。但是，当我们把婚姻看作劳动时，也会改变婚姻本身。

历史学家克里斯汀·塞莱罗在《让婚姻奏效：二十世纪美国的婚姻和离婚史》一书中写道，把婚姻概念化为工作并非不可避免。19世纪，美国的婚姻更多是由家庭责任而不是个人选择所驱动。但很快，婚姻变成以爱为动力的关系，这意味着因爱缺失而离婚的选择更加可行。此后，女权运动的扩张、法律环境的变化和其他因素也推动了离婚率的增加。

塞莱罗称，20世纪20年代，为了消除社会对离婚率升高和家庭关系紧张的担忧，专家们将婚姻与工作的概念联系在一起。也就是说，爱情可能是有趣的，但婚后生活不是儿戏，需要付出劳动。不过，婚姻里的工作并不平等。鲜有人提及，婚姻中的工作多由女性承担。在20世纪初的美国，专家们认为，无论是在经济和情感上，女性比男性更需要婚姻。因此，女性会为幸福婚姻而努力经营。即使有更多的妇女加入职场，并有稳定的收入来源，她们仍然比男性做了更多家务。

对一些夫妇来说，也许“婚姻是工作”这句老话能起到激励作用，让人更容易接受婚姻生活里不可避免的平淡。同时，这句话也反映了“工作任务”是如何成为伴侣维系感情的基本方式。我早就摒弃了“婚姻是工作”的观念。相反，我把婚姻生活视为一场认真的游戏。就像一起在沙坑里玩耍的孩童，他们一起建造城堡、护城河，创造力优先于生产力。他们从实验而不是教科书和老师那里学会交流和合作。他们搭建的东西可能垮塌，但失败提供了重新开始的空间。他们对这项活动是严肃认真的，且合作的方式是有趣的。这就是我在建立关系时想要效仿的东西。（作者妮娜·库姆斯，陈俊安译）